没想到，那个“浮空假人”已经被渔船，慢慢收线，拉着不断下落。
肯定有问题，狙击手吐着发苦的海水，锁定降落的“气球”，一发大口径子弹激射。
反器材狙击步枪，本身就是射程远，攻击性最强的狙击步枪。
击穿装甲车，防御工事和飞机就是它的基本操作。
加上狙击手为了击穿渔船船舱，而特意使用的穿甲弹。
枪声一响，尖锐弹头，以两倍音速，破风而去。
白昊这边还未落入渔船甲板，后脑瞬间被击中。
剧痛在大脑炸裂。
宛如刀子从脑后刺入，穿透整个头颅。
巨大冲量，让他的身体完全失控，痛得嘶叫一声，犹如翻滚的陨石，坠入大海。
“破了？还是没破？”狙击手疑惑着。
那个奇怪的“气球”消失在了海浪里。
翻涌的海水吞没白昊，他大脑瞬间空白，只有剧痛和混沌在撕扯着他。
眼前的世界猛然震颤。
无数星辰颤抖，整个星图都在闪烁。
海水阻隔呼吸，他惊恐挣扎，无比痛苦，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水库。
灰色的星辰，白色的星辰，五彩的星辰，全部惊慌起来，很多已经开始逃窜，无序乱飞。
很快，海水灌入肺里，填满所有肺叶，呼吸成了不可能的事情。
白昊完全停止了思考，求生的本能接管了一切。
四肢疯狂拍水，身体无法浮空，不断下沉。
意识落入黑洞般沉沦。
万象星图，茫茫星海，疯狂震颤。
所有的光点，即将死去般，恐怖地凋谢着。
在即将失去一切的时刻。
白昊眼瞳碎闪，眼前裂出一道光。
星图下方，金色的数字，扭曲变形，然后疯狂下跌。
无数灵息喷涌而出，全力修复星图。
白昊却如木偶般沉落海底。
不久，一只海豚，好奇的游在他身旁。
白昊的眼睛，猛然闪起银光，海豚好玩地绕了两圈。
……
与此同时。
远居村，彗星实验室。
时区早12小时的东国，已经到了26日。
圣诞节刚过，小慧梦醒，发现自己在实验室的小卧室里。
应该是助理姐姐把她抱过来的。
小慧翻身穿鞋，起床后直奔超算中心。
果然，有好消息了。
那个用仿生生命形式，自我演化的人工智能程序，在湮灭了几万万亿个体后，终于有一个光点，满足了环境需求。
小慧兴奋地走到电脑前，看着那个在数据海洋里自在游动的小光点。
作为它的创造者，小慧搓着手，尝试与它联系。
光点一开始很慌乱，然后是躲避。
见无法躲避了，便不安游动，慢慢尝试回应。
小慧用数据的“镊子”轻轻碰触它，光点大着胆子发出了它的第一声呐喊：“你是神灵吗？”
小慧猝然一笑，心道世界上哪有神灵。
从打造数字世界开始，她就有种感觉，其实现实世界的一切，都可能是某种程序在运行。
宇宙大体也如此。
只不过宇宙的法则不一定用代码来编写，而是更高维度的其他东西，比如能量或者时间……
“成功了？”负责看管超算中心的助理姐姐问道。
小慧点头：“这算1.0，以后再调整，会更好。”
助理姐姐眼里闪着光：“不如取个名字？”
小慧激动地说好，点着自己的嘴唇，回转悠了下，看到超算控制台上放着了两个玩偶。
那是白昊给他的纪念品。
一个叉腰很精神，一个瘫坐无精打采。
它们的衣服上，正好绣着字。
小慧望着屏幕。
那个小光点还在怯怯追问：“你是神灵吗？”
小慧抓着那个无精打采的玩偶，对着助理姐姐嬉笑道：“就叫‘无神’吧。”
助理姐姐看着玩偶身上的“无神”两字，点头一笑。
小慧也开始回答小光点的问题：“世界上没有神灵，只有后来者和先驱者。”
敲完讯息，一发送，突然一股扰动，从地下传来。
助理姐姐赶忙抱住小慧，以为要地震，没想到很快又没了。
小慧狐疑着，远居村可从来没有地震。
再看看控制台上，一切都安好，只有那个被自己挂起来的钻石“小海豚”，在摇晃中，将灯光映照成五彩的样子。